幼随父兄从军,久经战阵,眼见党项兵马渡河夜袭,从四面攻来倒也不慌。 帐下大将知此番大战前王厚开下赏格,只可惜被排作二线兵马坐镇后方,眼见党项兵马在前都蠢蠢欲动,那都是军功。 此刻一支党项兵马已是杀透宋军阻截,直冲王廓旗下。 对方大将左冲右突,连连斩宋军于斧下,显得勇不可挡。 王廓左右皆是劲军,眼见敌将杀来,皆欲上前对阵。王廓却下令阻止,命将士持神臂弓而出。 两百张神臂弓下,为首的二十余名党项兵马被射翻,之前威风凛凛的党项大将一人当场身中数十箭。 但片刻后党项兵马陆续冲破宋军的阻截,直趋王廓的帅旗下。 宋军接战后,但见党项兵马后续兵马源源不断越来越多,熙河路宋军近半都是青唐番的兵卒或弓手编来。青唐番卒平日作战甚是悍勇,但缺点是遇到下风不能久持。 宋军遭到偷袭早饭未用,气力本就不佳,眼见增援兵马陆续赶到也是无济于事,最后王廓只得且战且退,被轰出了营寨之外。 而党项将领眼见王厚起大军来援,也是适时地退出了对宋营围攻。 这场激战两个时辰,宋军王廓伤亡超两千余人,其部几乎丧失战斗力。党项初战告捷,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党项对宋军难得一见的胜利。 正当党项兵马要庆祝一番时,军帐内小校来报宋军青唐部大将温溪心率五万大军从另一路翻越沙漠,攻陷重镇白马强镇监军司,切断党项十万大军的后路。 消息传来,顿时帐内鸦雀无声,旋即骂声大作。 “这温溪心真是汉人的好狗!” “这些年汉人对青唐部高官厚禄,真是没有白养。” 骂归于骂,对于青唐部番人降宋以来的待遇,没有哪个党项首领是不羡慕的。 …… 章越抵达延州城。 到了延州城后,河东,鄜延路,泾原路,环庆路的战报,更是快捷地抵达了章越的案头上。 身为三军统帅如何选择驻节之处,也是一个关键的问题。 身在京兆府督办粮草,负责后勤,但消息毕竟是慢了,而延州前线的消息固然是快了,可以更从容做出决策,但也有一头扎进去,盲人摸象的毛病。 章越抵至延州后,将各处发来战报汇总进行幕僚集议。 “启禀司空,已是探明,党项主力朝着熙河路兵马去了,将于摊粮城对上王厚所部。” 章越闻言点头道:“不出所料。” “启禀司空,除了兴州内数万兵马,党项其余各路皆可顺而取之。” 幕僚府中幕僚们言语,征辟为幕府本是件风险极大的事,一旦兵败后果如何不用多说。 但大家都相信章越为帅,素不弄险。所以跟着章越出征也是有心进取之人的不二选择。 章越闻言笑着坐下道:“你们议一议。” “以补智略之缺” 一人起身道:“眼下最为可虑者,当属耶律洪基往此的百万之师,在鄜延路种师道部肃清横山之后,可出兵支援河东路。” 一人出面反对道:“不可,一旦支援河东路,若辽国兵马绕过河东路直取兴州如何?” “应当让种师道部扫清横山后原地驻守,既可策应河东,也可防备辽军绕道河东而救。” “二位都是下策,依我看当全军立即渡过黄河,包打兴州,一旦攻下兴州,辽国纵是倾国来援,也是无策。” “可是兴州城高池深,内里又有数万雄兵,怎是轻易可以攻下?我军全师顿于坚城之下,万一辽军来援则首尾不顾,则为人里应外合,重蹈高梁河之战的覆辙了。依我看还是围城打援为先!” “辽军不可能绕过河东,从阴山进军增援兴州,一旦我河东军北上,则有侧翼不保的威胁。” “我河东军都是步卒,一日所行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