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们所有的认知模型!”一位理论物理学家激动地挥舞着手,“个体成为时空的变量?这需要何等庞大的能量来扭曲时空结构?能量哪里来,目的地如何定位?”
“不仅仅是穿越和观测,”邢处长面色严峻地补充,目光锐利,“这涉及到‘因果’本身。蔡斌带回来的壁画照片,木鲁几十年的画作,这些都是跨越时间的‘信息流’。如果这种能力可以稳定,哪怕只是部分可控,我们就能直接‘阅读’历史,而非依靠残缺的考古发掘和文献推测!当然,其风险也呈指数级增长。”
“立刻成立‘时空异常与历史干涉研究项目组’!最高优先级!”指令迅速下达,“分析蔡斌穿越前后的所有生理、能量数据,全力解析那枚祖玉的物质与能量构成,尝试建立时空扰动的数学模型!我们要弄明白,这究竟是独一无二的奇迹,还是……一扇可以被谨慎打开的门!”
整个国贤局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课题激荡起层层波澜。
而在同一时间维度,遥远的昆仑山巅,建木之下。
自称为“菜”的长生者,正经历着他等待了无数岁月的蜕变。积蓄了不知多少年的天地灵气,如同最终蓄满的湖泊找到了泄洪口,汹涌地涌入他古老的血脉与灵魂。建木那贯通天地的伟力与他自身源自尼人的本源产生了最后的、决定性的共鸣。预期的瓶颈并非被冲垮,而是如同冰融于水,自然化开。
就在他完成晋升,神念前所未有的扩张,仿佛能触摸到时间经纬的那一刻——一股微弱却极其特殊的时空波动,如同投入寂静水潭的一颗石子,荡开的涟漪恰好掠过了他刚刚苏醒的感知。这波动,与他自身的力量隐隐同源,却又混杂了更多属于此世人族修行体系(灵枢引)的痕迹,充满了生涩的探索意味。
“此身……终非此世长久之客。”菜清晰地感受到自身与这个时代愈发强烈的排斥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用力地推着他离开。晋升带来的并非永恒的安宁,而是一种强烈的、指向时间源头的召唤,以及一种奇异的“疏离感”。他的身体仿佛成了一个不稳定的时空坐标,难以长久锚定,但他的神念却因此挣脱了所有枷锁,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带着一丝了然与对自身命运、族群未来的深切担忧,他那磅礴的神念首先如同温柔的水流,漫过脚下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大地。他看到了自己幼年时在尼人族群中懵懂学习的模样,看到了“史”和“滨”如何耐心地将知识的火种传递给那些眼神清澈、充满求知欲的先民,看到了“阿石”如何从一个认真的学习者,一步步成长为受人尊敬的智者与部落的坚实依靠……
对逝去亲族的思念与对尼人未来的忧虑,如同双生的藤蔓缠绕着他。 他的心念一动,模仿着当初史的样子开始奔跑,他在原地消失了。
他的确离开了脚下,但他还在脚下,只不过这时候动的是时间。
他不由自主地向着更遥远的过去溯源,试图抓住那些早已模糊的温暖。他“看”到了——高大却木讷的父亲,正手把手教他如何辨识星辰方位;健壮而憨厚的兄长,在一次狩猎后,将最鲜美的肉块递到他的手中……那些被封存在记忆深处、属于“家人”的画面,如此清晰,又如此遥远。他们早已化为尘土,连同他们所属的尼人文明主体一样,湮灭在时间的洪流中。一股深沉的悲恸与无法排遣的孤独感攫住了他。
尼人的未来究竟在何方?辉煌为何戛然而止?这沉重的疑问,驱使他将目光投向了未来,试图在时间的下游,寻找族裔可能留下的痕迹,或者……一线生机。**
他在时间的波涛中继续徜徉。他掠过了部落联盟的兴衰更替,感受到了青铜时代来临的金属寒意,看到了宏大的祭祀仪式上巫祝与天地沟通的虔诚……最终,他的神念跨越了漫长的时光,锚定在了一个神权炽盛、气息迥异